2007年的那个夏天,ECNU给我兜屁股一脚,再手一抓,让我先毕业再入学,成为了一个新生。2010年的这个夏天,ECNU给我兜屁股一脚,却手也不挥地把我撵走了。也好也好,从此踏上了职场这场不归路。2007年的那个夏天,我听着凤凰花开的路口,心里那个无限伤感,尤其是散伙饭的时候和小艺抱头痛哭。2010年的这个夏天,我什么也没听,看着校园里总算长大了的小树,心里想:30年后估计真会像时任校长的王兄说的,学校会极有样子。至于伤感,也算不上。好歹涌起来的一点伤感都被学校繁琐的毕业手续给磨平了,恨不得立马就走。但是真想到下周六就要搬离学校,心里总还是有那么点忐忑。这点忐忑来自于读书时候,凡事总能看到个头。比如考试,比如学期结束,比如假期结束。但是这一走却看似没了个头。比如工作已经的暖暖和妖妖,无非是一个部门到另一个部门,一个公司到另一个公司,再也没个头。所以,有些忐忑,有些紧张,甚至有些茫然。娘亲倒是不着急,宽慰我几句;某东北纯爷们儿急了,昨天在电话里冲我喊:你这样我很担心啊,你得赶紧适应起来。说到适应,无非就是心理调试:适应忙碌的职场生活,适应每天想着给自己安排点什么伙食,适应工作之余积极锻炼。总之,照某纯爷们儿的话就是放轻松但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做好心理准备是一个想通的过程,得慢慢来。但是放轻松我还是会的,比如想想我的那些损友们。2007年入学不久,美芽、侯美人、当时还没毕业的戴妃,我们四个迅速腻在一起,每天吃饭散步。从食堂通往九舍的小路上洒下我们不少笑声,当然也有不少糗事。例如,有此我提议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现在想来美芽和侯美人真有耐心,陪着我玩了一路,当然,是我喊,她俩当木头人。于是,所有路人都看到我喊完“一二三木头人”就一个人蹦蹦跳跳往前走,把她俩留在原地。后来每次想到这个场景,总是觉得她俩怎么就那么纵容我啊?后来因为传递火炬的活动,腿长也加入了我们的小圈子。虽然她因为身高特别高还特别喜欢强词夺理,总是被我们几个逗弄,虽然最后的结局有可能是势均力敌,但和她斗嘴特别有意思。我喜欢才思敏捷的人,嗯。再之后,我们几个就给这个小圈子命了名,叫清宫戏剧组。因为,这个小圈子里有俩特能装太后的,美芽和腿长,是谓西宫和东宫。我则成了皇帝,戴妃就是戴妃,侯美人原本是侯妃,后来因为被戴妃连贬九级成了嬷嬷。我于心不忍,关键也是说不清楚为什么皇帝和嬷嬷住在一个寝室,但又迫于戴妃的淫威,只能把侯嬷嬷恢复为侯美人。后来,戴妃想夺权,做皇后,这一阴谋被我识破了,从此,我为了清宫戏剧组的安宁,只得一人分饰两角,一会儿是皇帝,一会儿是皇后。清宫戏剧组每天的戏码无非就是两宫相争,或者戴妃要把东西二宫都赶出皇宫之流。我想,这戏要是真上演了,估计观众肯定会觉得这一剧组就是一疯人院吧。后来,随着剧情的不断复杂化,开始招纳新人。比如咩咩成了太医,华姥姥成了宫女彩霞,远在美国和澳洲的两位也被发展为清宫戏剧组的服务人员。当然,我们也试图在为数不多的ECNU男生中招聘几个宫女、太监、侍卫什么的服务人员,可惜没能成功,足见ECNU男生数量之稀少。再后来,还发展了3个男生做定空、定海和定邦大将军,其实我们这个剧组又没什么武打戏,要那么多将军干什么?其实原因是在于没人愿意从事服务业,宁愿挂虚名。所以,最后的最后,清宫戏剧组都是高级贵族,就是没什么服务人员,以至于在侯美人研二搬走之前每天洗衣服的时候都要抱怨:我堂堂侯美人连个洗衣服的宫女都没有。每次她说这话,我都想,我还一人分饰两角都没喊辛苦呢。这么过着过着,时间就一溜烟过去了,进入研三,大家能聚的时间就少了,戴妃去了德国,侯美人搬走了,剩下我和东西二宫苦苦撑着清宫戏剧组。为了让大伙开心开心,我们又发明了新的代号。所以,每天午饭时间,都能听到美芽在我阳台下大喊:大咪,吃饭啦。虽然以前,她也喊,可是,那时候我是杨宝。后来,我抗议过几次,她有所收敛。可是,上周五吃饭的时候,大概压抑过度,变本加厉,她直接在大马路上开喊,喊得我一个晕啊,真不想和她相认。至于为啥我总是很宽容她,因为美芽总是夸我漂亮,虽然她夸完我之后马上会说:我俩其实长得挺像的。的确,本科时候,我俩分别两个时间上同一门课程,那老师到期末答疑时候,大概鼓足勇气问我:CYeon,你是觉得这门课听不太懂么?我一脸问号。老师接着说:那你干嘛一个星期来听两次课啊?!我说:老师,另个班级有两个长得和我很像的女生。老师囧了,说:哦,这样啊,哈哈哈。其实,我们三个在大一暑假军训时候就认识了,还连着站在一排里,因为我们一般高,虽然美芽经常说她比我高0.7厘米。于是,教官从我们面前走过的时候,总是很仔细地端详我们。那时候,我们仨从来没觉得互相很像,直到碰到上文提到的那个老师。研三一个人住的时候其实挺孤独,因为又要找工作,还要申请学校。还好美芽时不时来我这陪我入眠。但在大部分只有我一个人在寝室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念侯美人。研二时候有次受了委屈,把事情来由写得很长发短信给娘亲,结果发给了侯美人,但她还积极开导我,真是个好姑娘。还有一次,我电脑莫名其妙上不了网,无聊之极,我开始扮演点唱机,站在侯美人书桌旁硬要她点歌。她想出来一个,我说,不会。于是,她手一挥,说你唱个你会的。就这样,我一首接一首,自娱自乐地从8点唱到了10点。中间侯美人如厕,我就守在厕所门口唱。最后,到10点,我欢快地说:10点了,我可以睡觉了。侯美人如释重负:终于消停了。当然,这种事情不经常发生,我还是很文静的。最搞笑的一次当属我受了魔头的气,于是借酒浇愁,正好桌上有大半瓶红酒,一口气一杯接一杯地喝掉了。喝完还和侯美人说:这么点红酒一点感觉都没有。一小时后,我觉得晕得不行,于是爬上床。侯美人很关心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吧?我说:我还……然后就晕过去了。寝室里最欢乐的时光是卧谈,有时候侯美人学习劲头上来了,我们就用英语聊天,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中文。说到后来两个人都累了,就各自呼呼睡去。侯美人有时候睡眠不太好,所以我经常先睡着。有次早晨起来,侯美人很怨念地说,我昨天都听到你说梦话了,我竟然还没睡着。我很惊恐:啊?我说梦话啦!我说什么了?侯美人答:你说了下一站天后,然后翻了个身就又睡着了。当然,最好玩的是我和美芽逗弄一脸刚毅的侯美人要不要生孩子的问题,侯美人总会义正言辞一脸严肃地说:当然啦。这让我们觉得这么女性的话会从侯美人的嘴里飘出来着实不可思议。说到生孩子,有个插曲。美芽想过生孩子很痛,于是委托芮企生了过继给她。我听说以后,也立马向芮企强加讨要了一个名额。后来,芮企听说侯美人觉得生孩子是女人不容推辞的责任,于是把所有的名额都转嫁给了她。当然,这件事情我想侯美人并不知道。至于她从这篇文章以后知不知道,我想,考验她人品的时候到了。戴妃其实是我研究生三年以来最好的朋友。毕竟,她当年让我寄存了行李,帮我搬寝室,带着我在上海东奔西走,一起看话剧、看展览、在吴江路胡吃海喝。后来她出国了,我也挺舍不得,不过至少我们还经常给对方留个言,聊个SKYPE。我们俩铁到什么程度呢?说个最近的事例吧。她不久前回国度假,她娘埋怨她老跑出去玩,说难得回家一次,多在家陪陪爸爸妈妈。后来,有次她拎包要出门,她娘问她:你这次要去哪里啊?她说:我去找杨宝。她娘说:快去吧快去吧,多和杨宝聊聊,住个几天再回来。其实,我也发现,中老年女性对我有莫名地偏好,难道我真的看上去像是一只圆滚滚的宠物么?至于我的名号杨宝也是戴妃发明出来的,所以,手机上一行“我爱杨宝”不少人都以为是某人写的,其实不是,那是戴妃09年出国前写的。再比如,戴妃知道某人也叫我宝,甚为不开心,勒令某人更改昵称——不过她也就说说,也没真去找某人。再比如,戴妃和我有个约定,如果我们俩三十岁都还没嫁掉,就凑合凑合过下半辈子吧。以上,就是我的损友们。下期会有:我的老师们,八卦小团体们,以及ECNU林林总总,敬请期待。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