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2-29 : 士兵突击的长尾

在现今的网络时代,我们最大的挑战是我们太专注于自己说了什么,而忽略了我们听到了什么。         ——戴戴对本文的评语,题记    士兵突击是2007年中国最火的电视剧,注意,不是之一,而是最火。作为收拾排行榜的第一名,它当之无愧。至于我等俗人到了2008年头才补课看了这部电视剧是罪过,也是遗憾——竟然错过了数次和剧中众多角色现实碰面的机会。    长尾,是2007年中国企业谈论最多的现象之一,注意,是注意,而不是最。长尾,本来是对互联网公司适用的经济现象,但现在逐渐拓展到电子商务和娱乐行业。在我看来,长尾在娱乐行业——这种服务无形、成本近似无形的行业最为适用。    我当然知道,写这篇文章会遭到多少鄙视——不是和你说了嘛,不要那么痴迷士兵突击了,去看闯关东!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不写这篇文章,我将会多么遗憾,我的战略管理老师会多么遗憾。我相信,无论是我,还是我的老师,都愿意看到我把自己的所学和所感结合起来的。    毫无疑问,我是士兵突击千千万万疯狂粉丝中渺小的一员。心情低落时候会默诵钢七连那无曲的连歌;心情莫名时会想大声唱“有一个道理不用讲”。恐怕,所谓中毒,不过如此。    看士兵突击剧组参加《艺术人生》,朱军说了一句话我很认同,一部戏火一个两个演员很正常,但是一部戏火了一群演员恐怕只有士兵突击了。我想在后面加一句,一部戏火了一群演员,之后又火了他们的所有作品恐怕只有士兵突击了。    遥想初中时光,我也是还珠的粉丝,但绝没有现在的疯狂。现在,上网,先看从前最最不屑的百度贴吧;去豆瓣,也看士兵突击小组和年少轻狂幸福时光小组;聊天,也多以你士兵突击了么?你袁朗了么?你高城了么?开头。    许多人从袁朗粉丝成长为段奕宏粉丝,从高城粉丝成长为张国强粉丝,从伍六一粉丝成长为邢佳栋粉丝。这样的例子不计其数,我自然也是这不计其数中渺小的一枚。从喜欢一个角色,到欣赏一个演员,到看了所有他的作品。这应该也是长尾。因为我们挖掘了他们所有可以被搜到和买到的作品,很多都是不知名的小作品。这种挖掘是长尾存在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关键性因素——用户推荐(tag)。    一个喜欢袁朗的人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向另一个同样喜欢袁朗的人推荐了他的从前的作品。这个人又推荐给其他类似的人,如此往复,范围逐渐扩大。这些作品被人从尘封的记忆里挖掘出来,如果是被销售掉,那么增加了娱乐公司的收入;如果是被出租,那么增加了出租店的收入;如果是在网上看的视频,那么增加了网站的点击率和浏览量,为网站增加了广告收入。    这个循环的存在有一个重要的前提,就是一个喜欢袁朗的人向另一个同样喜欢袁朗的人推荐他从前的作品。这种推荐的渴望和动力究竟来自何处呢?假期里写长尾理论的课程论文时找到的一篇资料说,现在比较站得住脚(该文作者认为站得住脚)的原因是人在满足了基础的生存和安全需要后,要去寻求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和方法。而这种途径和方法放在因特网时代就是向他人分享你对某种事物的喜爱和你在某个领域的知识。    我认为,该文作者的推理主要基于两点。首先,是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其次,是在因特网时代向他人分享你对某种事物的喜爱和你在某个领域的知识能够满足人实现自我价值的需要。对于第一点,很早就有德国人论证过中国人的需要层次和传统的马斯洛理论不同,在马斯洛理论中,自我实现是金字塔的顶层,而在中国人的需要层次理论中,自我实现是在第三层,仅次于生存和安全。所以,这也许是士兵突击带动了记忆的证明、大院子女、末路天堂,甚至是正在拍摄尚未上映的我的团长我的团大热的原因。但是这一推论必须要建立在我所指出的第二点成立的基础上。    对于第二点,在互联网时代,周围真实的朋友变得忽远忽近,而虚拟的朋友也变得似乎触手可得。更多的朋友意味着更多的信息来源——无论这种信息是正式信息还是冗余信息。互联网时代同时也是一个信息时代的亚体,从谁掌握资本谁就占有主动,到谁掌握信息谁就占有主动,信息也成为了一个决定成功的主要因素。信息的类型很多,文字、图片、声音、影像都可以成为信息。所以陈冠希事件中那个掌握有大量照片的人就掌握了事件的主动权——他想什么时候让网民们high起来都可以。当然,所谓一物降一物,有部门想请他去喝杯咖啡也是随时可以的事情。    我百思,为什么在豆瓣上人们喜欢让别人知道你在看读什么书,听什么音乐,看什么电影,乐于让别人知道你对一本书、一张唱片或一部电影的看法?苦思数时终得一解,我们太寂寞,找不到人诉说自己的情感;我们太忙碌,没有太多的时间听别人的风花雪月和感情宣泄;我们放弃了和现实中的人交流,而转向和虚拟的朋友交流,因为别人可以在他想看想知道的时候“倾听”你的诉说。如果他赞许你,给你留下鼓励或是赞同的话语,你仿佛得到了鼓励,写得更多;如果他不赞许你,甚至恶言相向,恐怕对于好斗的闲人,一场口水仗在所难免。    我们迫不及待地想和别人分享,因为我们想得到志同道合的人的一句赞同,有时也会很贱地想看看和自己志不同道不合的人会怎么和自己口水仗;因为从本质上我们是人,渴望拥有和被拥有,渴望归属和被归属,渴望被打上不同的标签,就像我们加入不同的小组,让那些一个又一个五颜六色的标签变成我们性格的说明。    一句赞同,让我们看到前进的方向,亦是对过往努力的认可;一句责备,让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思考,亦是对过往无所事事的反思。无论是哪种,都给了我们信息——正面和负面,我们可以借此继续传播新的信息,换取更多的赞同和责备。直到我们发现,我们之间从单线联系变成了网状联系——从一个点出发,会有无数个终点;而那无数的终点,又连向更多更多的终点。    所以我赞同那篇文章的观点,我们是为了满足自己实现自我价值的需要,所以与人分享,却无意中促成了长尾。    在这个长尾的年代,做一个封闭的人,还是做一个开放的人,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选择。在功成名就之前,恐怕会更多地选择做一个开放的人;在功成名就,妄图归隐山林之日,恐怕封闭的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正如,那个凭借袁朗,终于在34岁享受到成名感觉的演员在面对自己疯狂的粉丝说“如果能遇见袁朗,我宁愿变成许三多”时,语调平静地说:“我赞赏那些真诚和直率的举动,但是,让时间给她们一种理智,让她们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上。当她们能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就不会被这些东西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我愿意让这部戏始终只是一部戏,最终也会被我忘记。而不会像马路一样选择“但是,我选择不忘记”。